[神+日]一份失败试验品报告

*意识流一人称


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逐渐变得那样的渴求才能了。

一头扎进寒冷刺骨的回忆里,却还能拾得片段记忆——关于那个如梦境般绚烂的夜晚,关于那童话世界般的光彩。
关于,一个孩子连爬带滚的逃离父母频繁高声的嘶叫与扭打的事情。
可能是这样吧。

我想不起来,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更记不得那是父母第几次如同几世仇敌一般,推翻了餐桌上的饭菜,尖声数落着对方五花八门的缺点,吐出漆黑得流墨的话语充斥着我那时不懂的:金钱、责任、利益,抑或是———
但也是奇了怪了,对那些内容一窍不通的我,却清晰的知道,那全都只是他们的指桑骂槐。

是我,让家庭破碎成砂粉飘零的,是我。

于是我逃出去了,门口大开着,父母确乎是没把我的存在放在心上——不,甚至是哪儿也找不到的一个角落,就连我离家出走了那么久——或许有一整天,他们都没有寻找,哪怕是给我打个电话——我带着电话的,害怕自己逃的太远会被灯火阑珊的城市吞灭掉,那样我的存在也许就真的消失了吧。我想,对于他们而言,拿起电话机和警察先生寒暄两句的时间,还不如让他们再痛快的大骂两嗓子。
不过也正因为那样,这次逃离才没有了约束。

我只记得自己在奔跑,跑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在怀疑自己是否已经跑出了整座城市,跑出了那个眼里狭窄而陌生的国度。长满了青苔的楼梯冷冰冰的没少滑我几下,恨不得赶紧扔我出门,我好像很欣慰,起码楼梯还记得我,离开之前还对着昏黄灯光下的梯级鞠躬再三。

记忆里有太多太多东西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晚的场景全都清晰得不像记忆一般,像一场循环播放、随点随放的电影。我还能准确的数出自己到底转过了多少个街口,闯过了多少的红绿灯又听了多少刺耳的车鸣或咒骂,类似“臭小子,不要命了吗”的话。那些言语好像是带着色彩的喷薄而出的泡沫——这么说好像不太对劲,对,我就像给大脑注了支强力兴奋剂一样的高兴。
只要离开那个满天飞舞着争执的房子,我就能在这些话里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我是有生命的东西,有人在乎我的生命,简单的几个字就能使我甘之如饴了。

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可能是那个夜晚实在是黑得太完全了,我想变成一只乌鸦飞到那里去躲起来,这样就再也不用被找到,也不会有人找得到了。
好像看到了什么人吧,喝酒的、吸烟的、吸毒的——那时我只知道他们会把白白的粉或者透明的针管到处兜售,我可不喜欢吃药或打针,这种东西真的有任何的吸引力吗?街角面色憔悴的中年男子瘪着的嘴挤出带着尼古丁熏味的笑容,拉住路边经过一个个灯红酒绿的青年,喷着白色的烟。

一包保解忧,两包乐如仙。

(笔者在此画上了一个白眼)

什么?如果这些白白的粉就能让人解除忧愁的话,能不能把家里的墙灰刮下来充当一下呢?——效果可能是一样的吧,我想父母太需要这种东西了。可我现在不想回家,也不太想刮墙灰,有什么能帮他们解除忧愁的?哦,我想起母亲来,她曾面容狰狞的大叫:
你怎么还不去死!
听说生气的人不会说谎,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去死。

接着我就跑出了那块迷宫似的混沌巷子,鼻子里窜进那股我难以接受的海腥味,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海边,跑到了自己完全没去过的一个地方。那股腥臭的味道像透过鼻腔翻搅着胃里的每一个地方,我强忍着呕吐感,心里却乐开了花。是这样啊,只能从书里看来的的大海,真实面目是这样的吗——没有水波粼粼的死了一般沉寂而黑暗的炼狱。
我把头靠近那片无尽的黑想看到些什么,而下一秒就被蓦然涨起的黑色爪牙吓得收回了脸——我打消了跳海的念头,被这片沉重的黑压迫着死去过于可怖了。那些爪牙急切的想要抓住我的手拖入漩涡,我过问自己,在这样污浊的水里也能把我冲洗干净,从世界上消失吗?
只怕它还能给我逃离得生的机会。我怕没有第二次勇气自杀了。

于是我想到了跳楼——这该是个多么美好的主意,只要找到个足够高的地方,放任自己来段高空自由落体,还能享受死前片刻的失重感的刺激,除了处理尸体麻烦点——这也不是年幼的我能想到的事情。于是我便蹦蹦跳跳的踏进眼前那栋无人居住的颤巍危楼。那些黄色的封锁线对于小孩子的身形太容易钻过了,我甚至还整了整身上那件洗的并不怎么干净的衬衫,假装自己是个大侦探,理直气壮的上楼。

那儿的阶梯却比送了我几次滑倒体验的苔藓梯安分多了,我再怎么用力的加重脚步,它都不应答我一声,哪怕是像复读机一样回我那么一声同样愤怒的踏步,也不愿意。这使我感到不满,甚至加快了脚步跑上楼——我要让这座傲慢的破房子知道我也不好欺负。

我怕黑。但我那时面对毫无光亮的大楼居然毫无畏惧。
哦,我想起来——

濒死的人是无畏的。

危楼直上,要比它看起来的高度再高上几倍,我那还稚气的脚步是没有和楼梯斗气的余力了——谁还记得我跑了多远? 回旋的向上,一层又一层的扣着的无尽的梦魇遮蔽一切光芒。我开始害怕了,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父母的打骂,想起同学斜下的目光,想起老师那双将阳光雨露施与他人却遗弃我在角落的怨眼——毕竟我是棵蔫苗,我......我没事,我很好,我没事,我很好,我没事,我很好,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我只是想要才能才能才能才能才能希望希望才能...(此处是笔者因厌烦而写下的波浪线)

会有的!我会成为希望的!我会的!对!只要我一直坚信着!因为有方法一定有方法就在眼前我已经成为了吧对吧对吧你说对吧(此处是因为笔者被拉扯而扭曲的字迹)

对不起,我会控制的。

我看见了,光芒。

不知道是从楼梯的哪个角落开始蔓延的,荧火虫般、银河星辰般汇流起来的光河,编织出梦境的朦胧纱帘,抒写着一曲——该怎么形容那种声音呢?流淌着摇篮曲般的安心,渗透着叙事曲般的沉稳,洋溢着抒情曲中的热烈,唯独少了一分歌谣中应有的抑扬顿挫。
太无聊了。

编织,联系,光芒在移动。

儿童的梦境中充斥着什么呢?——恐怕这连小孩子自己都回答不出来。梦是虚伪的,它在你的知识量所能触及的体系内,以无序无理的方式拼接起一个故事,构架出抑或悲怆、抑或欣喜、抑或悚人的世界。但这些奇妙的存在几乎在你从梦中醒来时就逃离你的脑海,消失了——自然也有反例,我认识一个人,是的,我想我和他的关系并不好,只能留在“认识”的层面——他这人很有意思,或许是因为他真的运气太好了,或者是他睡眠质量真的很差——我猜他总处在浅眠的状态,他能把自己梦境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楚、把内容的荒诞离奇生动的叙述,我简直羡慕极了他的这点,因为哪怕想在梦中见识到闪闪发光的有才能的自己,都成了一种奢望。

他说过,他梦中有一场大雪纷飞,宛若天降的信使之物吻上了本就冰冷的机翼,雪遮住了世界的所有存在,甚至穿透了铝合金的皮囊落入原来密封的机舱,雪亲吻每一个乘客,亲吻他的父母,直到这带毒的吻使每个人都像白雪一般飘茫而去,消散在没有温度的世界里。
——我本来是对这些故事不以为然的,但他不一样,他说出的每句疯话都足以让人信服——你知道,在他做了这个梦不久,父母就因“天降之灾”死于空难。

......就像刚才我所说的那些,我不敢确定这一切是真实的,因为他们杂乱无序、没有理由般的凑在一起,仿佛就像一场梦境。
所以我会开始奢望,梦境里的是否真的能成为真实,即使我没有他那样的才能,我的梦会不会也能实现。

话倒了回来,之所以突然说起梦境,是因为我回想起的东西太过美好太过虚假了——接着说下去吧。

星光在残垣断壁间编织出不应存在于那时的人——你知道那位当红一时的偶像吧?对,就是舞园沙耶加。她正在楼梯的转角间和拿着棒球棍的飒爽青年侃侃而谈。
阶梯上坐着新闻恰巧放送过的天才程序员不二咲小姐,还有一位兜帽外套的女生和她一起谈论新发售的游戏——这确实毫不合情!小时候的我根本不可能认识将来的他们!那我为什么......
这种幻象在大脑里停不下来,我眼前浮现一个又一个又一个又一个平日里优秀得我不可接近的人!而当我伸出那双幼小的手想去与之沟通时,一切都散作散落一地的星砂翻滚下冰冷的石梯——我知道的啊!我根本不应该去触碰这可望不可及的存在!我根本不该奢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那为什么我要梦到它们?

我开始慌张地逃离,我恨不得将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幻象撕裂粉碎而去,散落的幻象却使得我脚下的阶梯流动而光亮起来,我挣扎在光影交错的滑坡上,再也控制不住平衡的双脚为地心的吸引而脱离控制,我无声的叫喊着跌落谷底。

随即,我落入了一片空白。

如果世界最高峰的雪能冲破阴霾笼罩而不受任何尘世的玷染成为世间至极净洁之物,那么那个地方,就是比高峰之雪更为圣洁的幻象。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也是最后一次。

最纯的墨汁偏也不能染出那种无光五彩的黑,他的长发似恶魔召临的乌鸦遗留下的羽翼,他似没有肉身一般,睥睨金刚化得的佛像,胜过石膏磊造的基督,即使神学的书我并不能读透,但我的世界在那一刻迎来了真正的神。

他不只是我的神。
他将是这个世界上最万无不能的神。

他的眼眸是血色沾染的红月,流露不出凡人杂绕的半分情感。
和他双目相对之时,我愣住了——随即他向我伸来了手。

我真的要去触碰吗?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人,都会因我无能狂妄的追求而散为尘埃——那么神明呢?我能因为他而获得救赎,还是将无上高尚的他玷污至陨落地狱?我做不出选择,但在那之前,他先开口了。

“日向创。”

“总有一天你会做出这个选择,”
“世间没有绝对黑白,”
“但是这个选择只有黑白。”
“没有给你逃避的退路。”

他的手正向我的手接近,时间在那分毫之间疾驰而去,我能看见自己的手逐渐脱离稚嫩,留下受人欺压的伤疤又淡去,最终成为现在的我的手——不过没有这么多的针头,哈哈。
我不再迟疑片刻,用我能使出的最为坚毅的一握,和作为神明的他接上了联系,幸福顷刻间在内心喷涌而出,我向他微笑。

血月的眸却迟疑了,他没有因我的回应而发出认可,他说——“你最后还是没能明白啊,我的意思。”

我的手与神相连的地方开始染上那股绝决一切其他颜色的黑,它开始在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间蔓延,覆盖起原本被我嫌弃至极的属于我的所有存在——我知道我不会被救赎的,我将成为神明诞生的祭献品。

我本是不喜欢哭的,但在最后一刻无法控制的眼间涌出的泪终究也被染成墨色。

我明白,我没有嘴代替我说出回答。

他松开我染黑而后粉碎的手,他离我而去,他离我的一切而去,不留下任何痕迹。

我消失了。
故事讲到这里,我很困了,麻烦你了,%#^*+(笔者用笔乱涂的痕迹)君,希望明天也能见到你,不过你见不到我的时候,我的心愿也达成了吧。

晚安。




————————

神座出流放下手中的纸张,他和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皆为冷暗的目光对视。

“不可置信,你居然对这个烦人的失败试验品胡说八道的记录感兴趣。”
白大褂开口。

“不,我只是来确认一次我的想法。”

“对这种东西能有什么想法?你不会也还要回炉重造吧?”

“过去的「我」的答案。”
“「日向创和神座出流只能存在一个」”

“就算是这样显而易见的道理,那个迷恋才能到痴呆的人也不会在意的。你怎么也很令人费解。”
白大褂翻了翻手上的漫画书,却感到不快的再翻了几页,他明明没能看进去。
“今天的精神检查完成了,你想看的我也给你看了,该回你那小黑屋里头呆着了。”

“好。”
神座迈出离开的脚步,和他离开日向创的梦境一样干净利落,绝不留下痕迹。
他那能化解一切问题的大脑突然冒出一个无解的疑问。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后记

这篇玩意儿前后完成时差中断了两三个月左右...其实非常不爽,而且前半篇原文由于是负能期产物的原因,比现在还要主观意识过剩一些。

没有特别想表达的东西,就是想讲述一个实验失败后思维混乱的回忆者的故事,还没能把他完全写好,有点后悔。

松田君很OOC,杀我吧。

但是能把这个不一样的HNT先生说出来真的太好啦!幼年期的他或许没有许多傻白甜作品里的天真反而有些教育不良的癫狂又如何呢?就这样开始下笔。

神座先生是这个精神世界不可或缺的谜题。

感谢你看到这。🌹

下一篇可能是曲文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完。

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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